云清和正要起身去审问那算命的男人，一把被云晏温拽住袖子。
云晏温急急道；“哥，我差点忘了，关于司空玄度的事，那人真是司空玄度吗？”
云清和来回摩挲着下巴，想了想道：“按你对他样子的描述有可能是。”司空玄度贵为王爷，其母虽是歌妓，但颇得皇上宠爱，连带着对司空玄度也极为上心。但不知是和缘由，司空玄度出现在公众场合总是佩戴面具，见过他长相的人寥寥无几。先前云清和没有被卷入内斗时，通过司空攻玉偶然见过他一回，可那次司空玄度仍带着半个面具。云清和拖着那男子回府时没有仔细审视他的脸，又想起邻居小姑娘说犯人长得好看，总之不是个普通人。
云清和与云晏温商量：“要不我先去审审他，没什么问题把他带到你房间看。”
云晏温表示同意，在云清和的帮扶下躺回榻上合眼休息。
这边，仆人和家丁把云清和带回来的算命先生五花大绑捆在椅子上。云清和进来后挥散了他们，见那男子还在昏睡，倒了杯凉茶朝着他的脸泼了过去。
男子仍没有醒，但是颤动的睫毛暴露了他。云清和上前摸索着他脖颈间的穴位，使劲一掐。
“啊啊啊啊——”男子痛地咬牙切齿，“别掐了别掐了，疼疼疼！”
“别装了。”云清和捏住他的下巴一抬，面无表情地盯了片刻。不知道男子是被他仔细观察的目光弄得不好意思还是不想让云清和认出来，他斜看着上方屋顶，不与云清和对视。
云清和松手，坐到他对面，十分肯定地说：“你是司空玄度。”
司空玄度眨眼，就是不说话。
云清和问：“你和长墟涯什么关系？”
司空玄度扭头，拒绝回答。
云清和呼出口气，慢腾腾地凑近他，“你来云府是为了看云晏温死了没有？”
听到云晏温，司空玄度闪过一丝慌张，他终于开口：“他死了？”
这次轮到云清和不语，他面色冷若冰霜，司空玄度猜不出他到底什么意思。
“你不说也行，她伤了我弟弟，我肯定不会放过她。”此时云清和眼神里显出少见的凶狠，他威胁司空玄度：“你也是逃出来的吧，我大可去找当年押送你流放的官兵和那边的知府，实在不行，我就把你押到皇上面前。”
末了，他补充一句：“我没耐心和你玩。”
司空玄度平静地看着他说：“云尚书，我劝你一句，别去招惹长墟涯。”
“可是现在是他招惹我们。”
司空玄度摇头：“杀云晏温应该是紫玉自己的主意，不是长墟涯的指令。”
云清和想他口中的紫玉指的就是阿惠，他凝视司空玄度，问：“你戴面具是因为你的长相不是汉人，你是突厥血统吧？”既然司空玄度的母亲敬曦太妃是突厥人，他本人也肯定有突厥血统，看他这异域长相想必遗传了大部分。
“嗯。”司空玄度颔首，冷冷道：“为了防止朝廷的那群狗东西拿我的长相说事。”
在朝廷官员看来，一个有着突厥血统和长相的皇子就是个笑话，怎么能让他继承大统？
云清和接着问：“你对长墟涯了解多少？”
司空玄度一脸不想再谈这个话题的表情，但耐不住云清和的逼问还是回答：“我只认识紫玉，长墟涯也是以前听来的，我不比你了解多少。”
云清和半信半疑，“是紫玉把你救下来的？为什么？”
“是她救的我。但我不知道原因。”说罢，他自暴自弃地闭上眼。
云清和见问不出什么，准备起身起开，突然心念一转，问：“我记得你的武功不是很好吗？”怎么现在任人蹂躏呢？
司空玄度仍闭着眼，冷笑道：“你不是和司空攻玉关系挺好吗？他没告诉你？”
云清和立即了然，太上皇当时顾及父子之情只是流放了司空玄度，并没有要他的命。但是对于司空攻玉来说，只有废了司空玄度的武功才能永绝后患。
云清和心中略感惋惜。从客观角度来讲，他还是蛮欣赏司空玄度的能力。虽然他没接触过司空玄度，但是其在司空攻玉只手遮天的境地下慢慢强到与对方分庭抗礼，实力不可小觑。
云清和锁好门，穿过游廊行至大厅时，见管家背对自己正与别人交谈。云清和上前几步，发现竟然是陈公公！
陈公公眼角瞥见云清和，笑说：“这不是来了吗？”
云清和行礼：“参见陈公公，不知圣上有什么吩咐？”
陈公公慈眉善目地笑看着他：“圣上想让云尚书往宫里去一趟。”
云清和身形微微一滞，“皇上可是为了段府一案？”
陈公公笑意越发深了，“瞧皇上的意思，是想和云尚书唠唠家常。”
“何时？”
“现在。不过咱家还有别的事情要办，先行一步。到了宫里，刘公公自会领着云尚书。可千万别让皇上等久了。”
云清和颔首，行礼拜别陈公公。
“阿叔。”云清和叮嘱管家：“晏温和犯人那边看紧了，我尽量早些回来。”
此刻的长安街正是热闹之时。云清和掀起轿帘一角，看见的只有人头攒动。轿子敏捷地穿梭其间，但抵不住摩肩接踵的碰撞而颠簸。
云清和身体随着轿子轻晃，但他愁眉蹙额，心事重重，丝毫不在意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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