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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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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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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本宫并未自废,大行皇帝主祭,还是交由本宫执掌为好。”

沈席君缓缓下行两步,皱眉看向萧靖垣,道:“皇上驾崩,殿下您身为监国太子却未能如期赴丧。皇上停灵百日,因你一人之故致使举朝上下无人得以逾矩吊唁守灵,甚至导致犯妇宫氏借机作乱、危及朝堂大局。个中缘由若不解释清楚,本宫怕殿下虽是担当主祭之职,却难杜天下悠悠众口。”

萧靖垣也不看她只是别过头,将目光转而投向前侧不远处停驻的硕大棺椁。

“本宫未能及时返京的缘由,日后自会向众臣有个交待。诚如皇后娘娘所言,今日,是我这个不孝子,来送父皇最后一程。”

这是沈席君第一次听萧靖垣以太子称谓自称,也是第一次瞧见他眉宇间流露出独属于皇室的那份不怒自威的气魄。只是一句,沈席君便可以瞧见,蠢动的人群中那些忿忿不平的神色在渐渐减退,而人们的心思重又回到了广场正中的硕大梓宫、那位逝去的帝王之上。

鸿胪寺卿朱肖辰的声音适时响起:“主祭登台,领天下臣民祭祷。”

瞬息之间,钟鼓轰鸣,那浑宏交错的悲鸣之声从广场的正中,仿若巨浪一般散发开来。朝阳之下,拾阶而上的帝国太子身着全白素服,却在细碎的阳光的映衬下,仿佛周身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神圣得让人不敢直视。

而在那丹陛之顶,同样被金色朝晖萦绕的皇后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看着他步步逼近,看着他轻展笑颜,看着他向自己低下了头,用轻得只有她一人才听到的声音说:“看着吧,你只能赢这么一次。”

身影交错的瞬间,没有人看见那位未来帝王的眼中透露的,除了敌意,还有些许别的什么东西。

然而还未及沈席君缓过神来,早有礼官及时呈上祭祀祷文,跪至沈席君和萧靖垣的身侧。沈席君略微一愣,随即抬步向后退去,微微躬身,神情谦卑而自持。大葬主祭,那是皇上唯独想赋予他萧靖垣的权力,她就是再想故作霸道,也不能干涉。

萧靖垣深吸一口气,抬步踏上主祭高台,高举双手托过明黄金卷,敛目沉默片刻,才缓缓展开。偌大的天坛广场,再无半点杂音。在场的所有的人,无论尊贵或者卑微,都在那一片压抑的沉默中低下了头,聆听着皇朝下一任的主人,诵读属于那个逝去的帝王的,最后的消息。

“自古帝王,继天出治,建极绥猷,莫不泽被生民,仁周寰宇……”

那声音自祈年殿的正中央席卷而下,带着蓬勃的浑宏之气袭向广场中的每一个人。但见那金色的翻腾的云海之下,披发素麻、孝裳裹身的男子遗然而立,那样的气度与光华,仿若寰宇之下,从来便只有那一个人一般。

每一个人都低下了头,向逝去的帝王寄以最崇高的哀思,向未来的统治者致以心悦诚服的敬意。

这一刻,沈席君终于领会到了皇帝的良苦用心。放手让萧靖垣离开,是为了让他踏遍山河、兼济天下,不要桎梏在小小的宫墙之内争权夺利,失去了人性最真的本我。用亲情牵绊着他时时归来,又是要他胸怀家国,不能忘却萧氏子孙所负担的江山重责。

在那庄严持重的咏诵声中,沈席君抬头望向前方不远处的高台之上,仔细地盯住那神色凛然的男子。金壁辉煌的神位之下,那是独属于天下之主的地方。他站在那里,仿若那里从来便是在等待着他。

或许,这江山,根本就是在等待着他。

典礼之后便是长达数日的送灵,由于太子萧靖垣自称未能于寿皇殿停灵期间为父皇守灵,便自请护灵,亲自带队护送皇帝梓宫,迁往京城300里外的皇陵安葬。六部尚书奉召随驾,京中只余少数各部副官维持朝政,然而却也只是些朝廷中立清流或者倾向太子和几位皇子的官员。

简而言之,就是皇后被初掌大权的太子彻底地架空了。

沈席君于城门之上驻足远望,送灵的队伍蜿蜒数里之外,漫天的素白依旧洋洋洒洒地在空中飘散。有飞灰,亦夹杂着深秋初冬时节的落木萧萧。

沈席君在迎面拂来的、尚遗有香灰气味的微风之中怅惘长叹,轻声道:“皇上,就这么走了吧?”这一场闹剧延续得太过长久,以至于她几乎真的要去相信,那个每每在阳光下对着她温文而笑的长者,是真已辞世。

思言于身后轻轻劝慰道:“大行皇帝复归极乐净土,能有太子送葬,也算一了多年宿愿,主子节哀,该为大行皇帝高兴才是。”

“高兴?可能还为时过早了些吧。”沈席君极目远眺,望向了队伍尽头,那里不只有她赌上了身家性命要为皇帝扶持登位的萧靖垣,还有她堕身皇室这团污浊泥沼的罪魁祸首。

六部的尚书以辅政大臣的名义安然跟在了萧靖垣的身后,包括因皇贵妃作谋乱之事而被问责的户部尚书宫云纬。萧靖垣一句话就解除了了沈席君先前对宫府一家上下的出行禁令,甚至在启程之前亲自于门前迎接宫云纬上马。拉拢亲近之意,溢于言表。

不知这位下一任的帝王,会在她与皇帝的另一个交易里扮演怎样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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